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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開始,更像一個童話故事的結局。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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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會有將來的,袁茵,袁茵,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麻煩貨。張倩狠狠說。

韓陽想起袁茵的話,如果緣分還沒斷的話,也許他們還會在一起,這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可以是,可以不是,可以是一切借口,也可以是一切因果。此時此刻兩人的緣分,是不是兩個即將成為陌路人的依依不舍呢。

沒人希望他們在一起,包括他們自己,都無法確定了。

張倩喃喃地說:我已經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我也感受到了愛情的存在,我不在乎你承認不承認,我也不要你的憐憫。

韓陽想自己應該是愛上張倩了,從醉酒的那一次開始,那一次,他是清醒地,沖動的,快樂的。要知道,他從來都不是個隨便的男人。

張倩再不言語,韓陽從她的呼吸和輾轉中猜出她並未睡著,他想像張倩肚子裏的孩子的樣子,又想象大街小巷鋪天蓋地慘無人道的小廣告,內心恐懼不安起來。

天亮後,張倩起床收拾自己的東西,韓陽看著張倩頭發蓬亂,眼睛紅腫,把屬於她的東西一件件裝入一個小小的皮箱。韓陽走到張倩的身邊,蹲下來攔住張倩的手說:留下來吧,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每天晚上,高明遠都習慣於睡前在窗前站一會,直看到袁家小院子的燈光依次而滅才熄燈睡覺。

他覺得這是自己職業道德的一種體現,這工作輕松愜意,拿錢拿得有些讓他不好意思。

那天,他沒有看來燈滅,卻看見了一場火起。火開始是從窗戶透出的一閃一閃的光,在高明遠疑惑的一霎忽然變大,從門和窗戶冒出騰騰的煙。

他打電話給袁茵,聽到一個女聲溫和地說了句:您所撥叫的用戶已關機。

他咒罵一聲。一邊沖下樓,一邊撥打了火警電話,等他匆匆趕到的時候,看到院子左手邊的房子正燃燒著,大概是該燒的東西都已燒盡的緣故,火勢並沒有繼續擴大。

高明遠撥開門口站著的五六個人,直接沖進院子,一個老頭拽住他說:回來回來,剛才玻璃炸了,碎片飛了整個院子,挺危險的。

高明遠回頭問:著火的這家姓袁?有人受傷嗎?

老頭點點頭,又搖搖頭。又補充說:沒人受傷。

高明遠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他長出一口氣,把腳邁出院子,自語說:哎呀我的姐呀,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可真活不起了。

高明遠問老頭:大爺,你看見老袁家人了嗎?

老頭左右張望一下:那娘倆剛才還在這,這會我沒看見。

老頭旁邊的人都看向高明遠,笑嘻嘻的。

高明遠盯著老頭看了一會,打了個機靈,問:你是袁茵的父親。

袁子義反問:我女兒欠你多少錢?怎麽我剛才聽你自言自語的說,她出事了,你也活不成了。

高明遠臉漲得通紅,暗想這老頭還真是耳聰目明。他岔開老頭的話說:大爺你真淡定,處變不驚,就跟這是經歷過多少回似的。

袁子義不怒反笑:你也太不淡定了,還是年輕啊,火急火燎地趕過來,比消防隊來得還早,我都快以為這火是你放的了。

高明遠雙手直搖:大爺,這事我可擔不起。

袁子義摟著高明遠的肩膀說:你看,這左邊著火這家是我們鄰居,小孩玩火,好在人都沒事。我們住在院子右手邊,這一個院子租給了我們三家,下次做好事看仔細些,但我還是得感謝你,沖你剛才想也不想就往火場裏跑的份上,我得請你喝頓酒。

袁子義生拉硬拽,把高明遠拉出逐漸變大的人群。

高明遠急忙說:大爺大爺,這多不好意思。

袁子義一皺眉說:小高,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這倆月你可沒少吃我們家的飯啊,做點好吃的,你姐可都是先給你送去了。雖然第一次見面,我可沒少聽袁茵講你。

高明遠問:那她都說我啥了?

袁子義說:說你夠朋友,仗義呀,我這輩子就喜歡這樣人。高低得喝點。

高明遠忽然有些失落,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場糾葛,表面上是袁茵欠了他的,事實上是自己在欺騙袁茵,無論動機如何,這都絕不是交朋友的正常模式。

小酒館,袁子義端著一杯啤酒,鄭重地跟高明遠說:明遠,感謝你這麽晚了還跑過來,也感謝你對袁茵的幫助,幹了。

當李秀蓮和袁茵找到袁子義的時候,袁子義和高明遠已經滿臉通紅,滿嘴胡話了,原本對面而坐的兩人把椅子對在一起,袁子義把胳膊搭在高明遠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舉在半空,氣壯山河地叫了一聲:兄弟。待要繼續說下去,思索中瞥見妻女正冷冷地站在桌旁,用手抹了把臉,自語道:喝多了。

袁茵看了眼父親,又看了眼高明遠,高明遠尷尬地笑笑,一臉無辜。

袁茵把高明遠介紹給李秀蓮,就撅著嘴說:爸,喝好沒?喝好咱回家吧。

袁子義含混地問:火滅了?

火滅了,煙散了,院裏也收拾幹凈了,剛才鄰居三哥說你和縱火犯喝酒去了,你還真有雅興?

李秀蓮攙起袁子義,袁茵和高明遠跟在後面走出酒館,袁子義攥著高明遠的手又講了半天,才依依不舍離去。

高明遠看著袁家人走遠了,搖搖頭,嘆口氣,說:我怎麽就成了間諜呢?

袁茵扶著踉踉蹌蹌的袁子義說:爸,你怎麽和小高稱兄道弟的,不怕讓人笑話。

袁子義辯解說:喝酒喝對撇子了,都那麽叫,酒桌上無大小嘛。

袁茵懶得再說,暗想這虧吃大了,以後還有什麽臉教育高明遠。

袁子義說:閨女,韓陽那小子不地道,咱還是忘了他吧,小高這小子人好,對你又用心,你好好思量思量吧。

李秀蓮適時補充道:袁菲要找,咱們也得好好生活,你都這麽大了,也該找個對象了。

袁茵默不作聲,眼睛潮濕。

第二天一早,袁茵敲開高明遠家的門,把帶來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對沒睡好顯得抑郁的高明遠說:我爸托我帶來的,趁熱吃。

袁茵看著高明遠吸溜吸溜地喝粥,盤桓很久,說:小高,我騙你了,當初就是覺得好玩,故意逗逗你。其實你姐夫沒死。他去處理些他的家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

高明遠放下粥碗,一副吃得心情不錯的樣子。

袁茵從高明遠的神色中看不到任何破綻,心下稍安,繼續說:姐有個女同事,聰明漂亮,托姐給找個對象,我一下就想著你了。怎麽樣,有興趣沒?

高明遠饒有興味地看著袁茵搖搖頭:不是沒興趣,是怕你敷衍我這顆受傷的心靈呢。

袁茵問:你受傷了?

高明遠說:姐你想多了。

袁茵和高明遠對視片刻,兩人都大笑起來。

高明遠說:姐,我是拿你當成我最好的男朋友了,坦白,怕弟弟在情感的漩渦中淹著自己及時說明情況足見真誠,真不知道誰有這麽好的福氣能嫁給你。

袁茵也笑著說:弟,我是拿你當成我最好的女朋友了,細心,關照姐姐的同時又不求回報足見善良,真不知道誰有這麽好的福氣能娶到你。

☆、當酒店保安沖進屋拉開高明遠的時候,人們已經看不出挨打者是

下定決心之後,韓陽發現自己輕松了不少,他躺在床上,張倩蜷縮在他的懷裏,他們的孩子蜷縮在張倩的肚子裏,韓陽覺得這樣的幸福有點鹹澀。

他摩挲著張倩黑而密實的長發說:爸媽讓你明天去看看你叔叔,順便把錢給他送過去,他攬了一個大工程,手頭緊。

張倩哦了一聲,摟著韓陽的手越發緊了: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孩子嗎?

韓陽低頭吻了吻張倩的額頭說:這是所有人都想要看到的。

張倩不滿韓陽的回答,她舉起一只手對準自己的肚子:說實話,否則我打你兒子。

韓陽說:是我對不住你。

張倩的手高高揚了揚,輕輕打在自己的肚子上:完了,你兒子挨揍了,這可是你們韓家的第一縷香火,差點被我拍滅了,你對得起你的列祖列祖嗎?

韓陽長嘆一聲:我怎麽就這麽弱智,稀裏糊塗地就讓你泡了。

張倩滿意地擁吻韓陽,迷離地說:對付你,我有一百種辦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劫後餘生,我最親愛的。

在張誠的辦公室,張倩把一張支票放在張誠的桌子上。張誠笑容滿面收起支票:我還以為這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呢!真沒想到,韓家一家人都沒鬥過你。

張誠站起身繞到張倩的椅子後,雙手搭在張倩的肩膀上,肥臉湊在張倩的耳邊說:聽說懷上了韓家的種?我就說嘛,誰能抵擋住你呀。

張倩冷冷說:叔叔,請你自重。

張誠楞了楞,訕笑說:我自重?倩倩,真是物是人非。不久之前,還是你不知自重地勾搭我,現在你翻臉翻得太快了吧。

張誠的手逐漸向下,喃喃說:我可還沒忘了你的好呢!

張倩站起身反手甩了張誠一巴掌,叔叔,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到了。我說現在我們兩清了,沒問題吧。

張誠捂著臉,說:我花錢把你從上海帶回來的,你幫我做事把自己搭進去了,你說兩清了,有那麽容易?

張誠看著張倩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說:要是韓家人知道你的身份,那可怎麽辦啊?

張倩不屑一笑:好啊,你可以告訴韓家人,你是怎麽一步步算計人家的。韓陽是愛我的,就算事情敗露,我至少有條命在,你呢?這麽大的一坨肉落得連渣都不剩,我真替你惋惜。

張誠全身的肥肉顫抖著,惡狠狠地盯著張倩。

張倩柔聲說:叔叔,你說過,咱們是一根繩上拴的倆螞蚱,你讓我好過我也會成全你,我就是一個女人而已,犯得上為了我損傷了你嗎?

張誠忽然大笑起來:好侄女,叔叔剛才跟你開玩笑呢,我從來都是你的叔叔,你也會一直都是我的侄女,以後可要像一家人一樣共同進退啊。

張倩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她說:放心吧,叔叔,就算我不說,有什麽好賺錢的事韓陽還不得最先想著你呀。

說完,張倩沖張誠欠了欠身,出門而去,在拐過了走廊拐角後,她靠在墻壁上,渾身無力。她仿佛聽到自己身體的某處傳來噠噠的聲音,那是一顆不知何時會爆開的□□,步步緊逼。

最近高明遠很累,他面試了一家公司做行政工作,六點多回到家,看到袁茵拎著菜在門口等他。他一邊開門一邊說:你也有工作,不用經常過來了,你比我大幾天而已,不用真把我當成孩子吧。

袁茵進屋把包放在茶幾上,直接進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說:你看你空著手回家,冰箱裏又什麽吃的都沒有,一點算計都沒有,還說不是孩子?

高明遠走到廚房看著袁茵正洗買來的菜,想著自己的老板是否也享受過同樣待遇,想著老板要他照顧袁茵而自己卻反而被照顧的窘境,一臉苦笑,嘴上說:要是我姐夫知道了,一定會吃醋了。

袁茵想起最近韓陽沒有再打電話過來,心裏狐疑,不再說話。

客廳裏袁茵的電話響起短信提示音。袁茵一邊洗菜一邊說:幫我看看誰發來的?

高明遠走回客廳說:翻你的包,看你的手機,合適嗎?

袁茵一怔,隨即說:沒事,秘密都在心裏呢。包裏的都是俗物,你代勞吧!

高明遠打開包掏出手機,發短信的號碼沒被存儲進電話本,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數字,他點開,短信的內容是:我是你的胖哥哥,每天看著你的照片徹夜難眠,好想再見你一面,敘敘舊情。順風酒店315房,明晚8點,不見不散。下面赫然是一張袁茵躺在床上淚流滿面的照片。

高明遠一臉凝重地盯著短信,照片中的袁茵淒厲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誰呀?袁茵一邊擇菜一邊問。

高明遠猶豫一下說:一個□□的,問你辦不辦□□。給你刪了啊?

高明遠迅速掏出手機記下電話號碼,然後刪掉了短信。在放下袁茵手機的那一刻,又想起了什麽,他點開通訊錄裏已故老公的電話號碼,那號碼正是自己老板的。他放下電話,走進廁所。

在廁所裏,他給那個自稱胖哥哥的人編輯了一條短信:這是我的新號碼,以後請與此號碼聯系,明晚八點,不見不散。

高明遠躲在廁所的馬桶上心亂如麻,他明白邀朋友見面是無需用照片做要挾的。他也明白了袁茵在等待的人是一個有婦之夫。縱然這男人在暗地裏幫助袁茵,可高明遠還是覺得袁茵很可憐,那可憐與她的善良一樣,讓人不知所措。

袁茵很快做好了飯,她把飯菜端到客廳的茶幾上,打開電視,然後換鞋準備離開。

高明遠坐在沙發上叫住她。叫她坐在自己對面。

高明遠盯著袁茵的臉,想象她清秀平和的外表下有一個怎樣歷經波瀾而仍柔韌包容的心。

袁茵對高明遠的直視顯得莫名其妙,問:怎麽了,服務得不夠周到。

高明遠尷尬地笑笑,想說什麽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說:一起吃吧。

袁茵笑著站起身說:不用了,我吃過了。

高明遠也站起身說:那我送送你吧。

袁茵沖他搖搖手說:不用了,你吃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高明遠看著袁茵關門離去,又走到窗前看著路燈下行色匆匆的袁茵的影子,已經沒有心思吃飯了。

第二天八點,高明遠如約敲開了315客房的門,他把一個黑色的公文包放在桌上,他向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對坐在床上腰間系著一條浴巾滿臉詫異的三丁恭恭敬敬地說:胖哥好。

三丁看著一個文弱書生樣的高明遠問:你幹嘛?走錯了吧。

高明遠賠笑說:沒錯,我是袁茵的老公。

三丁站起身,臉沈下來:打架來啦?

高明遠慌忙擺手說:沒有。我過來就是想問問,除了她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擺平這件事嗎?

三丁興味索然,不屑地看著眼前這個唯唯諾諾的小子:別的辦法也有,就是錢唄。三萬。

高明遠說:胖哥,你看,這錢是不是有點多了,再說那件事,你也不占理呀。就是鬧開了,你不也得攤上官司嗎?

三丁一笑說:我攤什麽官司,回家問問你老婆,我提供破案線索給她,她陪我一夜,那都是雙方自願的。

高明遠窺見了事情的大概,再試探性地說:提供破案線索給警察是你的義務,你當初以這個為要挾要我老婆做她不想做的事,你這不就是犯罪嗎?

三丁張張嘴想說話卻不知怎麽繼續下去,他擺擺手說:得得,我不和你個書生理論,跟你說話沒勁,這點上你比你老婆差遠了。

高明遠摘下眼鏡放在桌上,他走到三丁跟前猛然一拳打在三丁的臉上,隨後把三丁掀翻在地上。騎在三丁的身上肆意掄起了拳頭。

三丁猝不及防就被放倒在地上,他試圖反擊,掙紮了幾次後,他悲哀地發現這個斯文男孩的拳頭可一點也不斯文。他看著那張猙獰的臉和通紅的眼睛心生懼意。他放棄了掙紮,雙手盡量保護住自己的頭。大喊:兄弟,有事好商量。

高明遠打累了,他卡主三丁的脖子,吐了三丁一臉口水:你以為你有那三張兩張照片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我都不介意你以為還會有誰在意嗎?你以為會有很多人無聊到按圖找人並加以嘲笑嗎?你牽制得了誰呀?我的天真的小胖子。快公布出那些照片吧,讓警察看到你的罪證,忘了提醒你了,你剛才說的話和那些照片足可以把你送進監獄住上幾年。看到我的包兒了嗎?上邊那個窟窿後邊藏著一對耳朵和一雙眼睛,這是你的伎倆吧?我的小胖子,休息結束了,哥最喜歡下半場發力啦。說完,高明遠再次瘋狂地打起來。

三丁如垂死的豬般嚎叫著。叫聲確如垂死的豬。

當酒店保安沖進屋拉開高明遠的時候,人們已經看不出挨打者是一副什麽表情,整個腦袋被血汙覆蓋著。而打人者嘴角上揚,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傑作,他仍雙拳緊握,有血從拳頭上滴落。

☆、袁茵怔住了,她感受到高明遠手上的動作,她失措地躲開。高明

警察很快趕來,他們把三丁送去醫院檢查,把高明遠帶回派出所訊問。審訊室裏,一個三十多歲的值班民警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問蹲在地上的高明遠:小兄弟,說說吧,因為什麽打人?

高明遠低著頭,想起三丁的腦袋變成了大紅燈籠高高掛,嘴角含笑。

民警坐直了身子說:你這事我們遲早會調查清楚,你現在說說,算是坦白從寬,明白?

高明遠說:他是受害者,他怎麽說我怎麽認。我現在有點昏,可能也受傷不輕。

民警看了看手機,已經夜裏11點了,他打了個哈欠,起身把高明遠拷在暖氣管上,轉身出門。

高明遠靠著墻壁,閉上眼睛,他覺得四肢百骸都說不出的暢快,自己也像個古代俠士般灑脫,什麽後果不後果的,全讓他見鬼去吧。總該奮不顧身一次,為錢,也為了姐姐。

民警拿著檢查結果走到三丁的病床,拍拍閉著眼睛的三丁:兄弟,醒醒,真得恭喜你呀,腦子沒打壞,都是皮外傷。

三丁睜開眼睛看眼身邊的民警,一臉埋怨:警察叔叔,這也值得恭喜呀?

民警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你這雖然都是外傷,可也算傷得不輕啊,打你那小子可能也是個新手,從出拳的力度上能猜出對你的仇恨很大,要是那哥們動手前想著拿件什麽家夥,估計你就完了。

三丁哦了一聲說:那警察叔叔,我還得感謝他唄。

民警板住臉說:為什麽挨揍啊?

三丁想了想,問:他怎麽說的?

民警眉頭一皺,質問道:你們哥倆還想串供怎麽的?你倆是同夥,合夥把你打成這熊樣?

三丁閉上眼睛想了一會,說:我這腦袋,有點讓他打懵了。我啊,和他老婆有一腿,我今晚上是約他老婆,叫他知道了,過來就把我揍了。

民警點點頭:還真是活該。兄弟你想怎麽處理啊。私了,你們商量個價。經官麻煩點,你得先驗傷,走個程序,不過最後和你們私了的結果差不多,都是賠你點錢。

三丁勉強笑笑:那不麻煩你們了,這次我也理虧,他把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護理費精神損失費什麽的都給我報了也就算了。

早六點,民警走進審訊室,一邊解開高明遠的手銬一邊說:對方傷得不重,也不想追究你了,賠人家點醫藥費這事就過去了。

高明遠睜開眼,口幹舌燥。

對方都承認了,是他和你女朋友不清不楚,這有啥不好意思開口講的。以後要是不幸再遇見這種事情,千萬別這麽幹了,下次可沒這麽幸運了。他的事只要不是強迫別人發生的關系,頂多是作風問題,你動手打人家,我們就不能不管了。

高明遠點點頭,然後又搖頭:我不能賠錢,打完他再給他錢,我這不成了冤大頭了嗎?

民警說:你是不是沒錢,找你爸媽要,你要不花錢了事,對方一立案,對你很不利,你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吧,犯不上為個女人影響自己的前途啊,你氣也出了,人也教訓了,出點錢應該。

高明遠倔強地說:錢我有,白給別人都行,就是不給他。

民警看了眼坐在地上斯文的小夥子,怎麽看怎麽不像個杠頭,可這混勁犯上來還真不是一般的橫。他拍了高明遠後腦勺一下,警告著:小兄弟,你可想好了。

病床上的三丁楞楞地想了很久,把手往床上一拍,自語道:這小子他媽的吃定我了。

他平覆了一下情緒對身邊的民警說:他那個小娘們可真是有滋有味啊,難怪他這麽恨我。爺爺不跟他玩了,這點錢不夠我一晚上輸的,我跟他糾纏個什麽勁啊,錢我不要了。告訴他,就算是我打賞他老婆的。

民警一瞪眼:你他媽是誰爺爺,看來你吃喝嫖賭無一不精啊,講講吧。

三丁一摸頭:警察叔叔,再叫他們給我好好檢查檢查,別漏了哪沒查清,我這怎麽還說上胡話了。

事情的最終結果是高明遠因打架鬥毆拘留十天。民警問他家人電話,高明遠擠出幾滴悔恨的眼淚訴說自己的父母都在外地老家且身體不好,聽說兒子犯事了必然經受不了打擊繼而釀成人間慘劇。

最後高明遠說:您給我單位打個電話請個假吧,我怕他們以為我失蹤了按我簡歷上的聯系方式找我爸媽。

一連幾天,高明遠的電話都處於關機狀態,袁茵也去他的出租屋找過兩次,不禁有些擔心。她通過114查詢到高明遠公司的電話,打過去被告知高明遠因打架鬥毆被拘留了。

袁茵沒想這小子竟還不是個省油的燈,不禁對他有點刮目相看,可一想到他那斯文的樣子,猜測他必定是挨了揍受了驚又蒙了冤,擔心更甚。

袁茵多方打聽,得知事情大概,有民警告訴她高明遠是在順風酒店客房打了給他帶綠帽子的男人。她又開始疑惑,因為從來沒聽說過高明遠有女朋友,就去了順風酒店。

酒店保安指著攝像頭下一個胖子說:這就是挨打那個人,他先來開的房。

袁茵看清了胖子那張臉,那張臉無數次像個幽靈般出乎意料地出現在自己的夢裏,啄痛她的心。她恍然明了,眼眶潮濕。

酒店保安又快進到後邊說:這是被你弟弟打過之後的他。保安指著畫面中被擡出來的渾身是血的三丁說:是不是挺神奇。誰能猜到這是同一個人?

袁茵被保安逗樂,擦了擦溢出眼角的淚。

最後袁茵看到被警察帶出來的高明遠,袁茵看到他依然帶著眼鏡,腳步依然從容而輕快,她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保安把視頻切回當下,定義到;你弟弟真是個爺們,可惜呀,為了一個劈腿的女人不值得。

袁茵心裏一陣酸楚,喃喃說:這是何苦呢,值得嗎?你這傻子。

到了高明遠出來的日子,他走出拘留所大門,仰頭瞇眼地看了看天,使勁揉了揉眼睛,左後張望一下,才看到不遠處的袁茵苦澀的笑臉。

袁茵看到高明遠邋裏邋遢地樣子,走到他跟前,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高明遠嘻嘻一笑:你消息靈通啊,整的我措手不及的。

袁茵看著高明遠滿不在乎的神情說:可不許有下次了。

高明遠說:你懂什麽?男人嘛,就該這麽犀利!

袁茵沒有繼續說什麽,她攔了輛車,回到高明遠的出租屋。一到家,袁茵就去廚房做飯,高明遠在廁所裏洗澡刮胡子,等再出來的時候看到桌上擺滿了菜,兩只碗兩雙筷子,還有啟開的啤酒。

袁茵和高明遠對面而坐,袁茵舉起啤酒瓶說了聲謝謝,仰頭喝了一大口。不料想嗆了一下。低頭咳了好一會。再擡頭時,臉上已有了淚痕。

高明遠問:你都知道了?

袁茵抽了下鼻子,點點頭說:其實那次-----

我都知道了。高明遠說。

袁茵說:我不值得你那麽做,你怎麽那麽傻。把自己搭進去了,你被拘過,這事會影響你一輩子的。

高明遠說:我就是想教訓教訓他,讓他徹底斷了想法,我明知道他不敢把我怎麽樣的。

袁茵哽咽著說:可是朋友沒有你這麽當的。

高明遠看著袁茵哭泣的臉,突然很心疼。做這件事之前,他想過很多後果,在打三丁的時候也想過手下是否該留情,可他仍舊做了,仍舊不遺餘力地打了,究竟是為了老板的錢還是為了她,他相信那是為了她,是可憐她還是愛上了她,他望著袁茵想了很久,最後他站起身去擦袁茵臉上的淚說:要是我姐夫有一天有眼無珠地離開了你,記著還有我。

袁茵怔住了,她感受到高明遠手上的動作,她失措地躲開。高明遠的手溫柔地凝在空中,最後以無限憂郁的姿勢收回。

袁茵尷尬地喝了一口酒。

高明遠突然嘻笑起來:逗你玩呢!你不覺得場面挺悲的嗎?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現在心情好點沒?

袁茵看著高明遠惡作劇得逞般的壞笑,長出一口氣,評價道:判輕了,打架十天,開玩笑應該再追加兩年,好好勞教勞教你那嘴。

高明遠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嘟嘟囔囔地說:現在就勞教我這嘴不停地幹活吧。哎!不是你這菜怎麽做的,犯了錯誤的嘴也是有尊嚴的,這實在是太難吃了吧。

一連幾天,袁茵都沒有聯系自己,高明遠猜想這是袁茵有意在疏遠自己,他也得以冷靜思索兩人的關系。他想是不是哪裏出了意外讓自己產生了愛上她的錯覺,最後發現,那愛是實實在在的,一旦發現就再無法無動於衷。

現在有很多問題困擾著高明遠,袁茵和老板撲朔迷離的關系,還有一旦袁茵知道自己只是受雇於人接近她的打工仔,那這愛足以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覆的境地。無法表達,無法使人相信,自己將百口莫辯,變成一個只認錢的投機者。真有那一天,他會被袁茵原諒嗎?而他想要的,又豈是簡單的原諒。

☆、高明遠緊緊跟在袁茵身後從中午直走到夜晚,直走得精疲力盡,

高明遠決定去找韓陽好好談談,為了自己也為了袁茵。

韓陽的辦公室,高明遠看著韓陽俊朗的韓陽不禁從心底生出一絲嫉妒,他不等韓陽相讓就坐在椅子上。

韓陽不以為意,低著頭看一份文件。

高明遠清了清嗓子說:我想知道你和袁茵到底是說沒關系。

韓陽低著頭說:這你沒必要知道。

高明遠說:袁茵傻等的人是你吧?

韓陽把文件放在桌上,擡頭看看高明遠問:她最近好嗎?

高明遠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你要讓她等到什麽時候?

韓陽站起身走到窗前,低頭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幽幽說:我本來是要娶她的,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娶了我現在的老婆。我很遺憾!

高明遠問:你要放棄她是嗎?

韓陽猛地回頭,一臉憤怒地看著高明遠急迫的樣子說: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向她解釋,這事輪不著你管。

高明遠直盯著韓陽的眼睛說:愛情需要你這樣左右為難嗎?我替袁茵問你一句,遵從你的內心給她一個答覆,她會等來她想要的結果嗎?還需要等多久?

韓陽不滿地說:高明遠,你拿的是我的錢,懂嗎?

高明遠從兜裏掏出東西擺在韓陽的辦公桌上:這是你給我的□□,你讓我想辦法把錢交給袁茵,我實在沒辦法。這是你給我的這幾個月的工資,我也不能要,現在還給你。她的照片我留下了,放在我這裏也許更有意義。

韓陽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又看了看高明遠,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問:你愛上她了?

高明遠挺了挺身子說:我不否認,我不想讓我們倆的關系籠罩在一場私下的交易裏。但這不重要,她愛的是你。作為她的朋友,我有必要替她來見見你。

韓陽頹然,這段時間來一直刻意回避的問題是時候解決了,在高明遠面前,他感到自己是那麽的怯懦而無助,他將要親手把自己最愛的女人拱手讓人。他低低的聲音說:但願她能幸福。

高明遠為袁茵難過起來,那個可憐的女人以為會等到幸福,誰知道那只是一個不願承認事實的男人充滿歉意地安慰。

韓陽又說:我欠袁茵的,我會用一輩子去彌補。

高明遠說:她已經用不著了。

高明遠輕快地走出韓陽的辦公室,雖然為袁茵難過,但不否認,他也是開心的。他深信,他即將帶給袁茵的一生的快樂也足以彌補袁茵受傷的心。

高明遠走到韓式地產一樓大廳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一個孕味十足的美麗女人,門口的兩個保安立正敬禮,齊齊的喊了聲:經理夫人好。那女人微笑地打了聲招呼,嫵媚至極。

高明遠知道公司雖然有很多經理,但能讓老婆隨意出入保安如此巴結的經理怕是只有韓陽一人了。

高明遠嘴角泛起壞笑,在與張倩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然大吼一聲一腳踹翻了旁邊保安的桌子。

張倩一聲尖叫,險些摔倒,她捂著肚子跑出老遠才敢回頭去搜尋肇事者。

兩個保安迅速把高明遠圍住,三人開始打作一團,更多的工作人員向出事地點靠近。

高明遠很快被打到,一群人圍住他圈踢。

高明遠捂著腦袋,大喊舒服。

人們打夠了,兩個保安把他拽起來,直接帶進了大廈地下車庫的一間小屋裏。

不一會民警匆匆趕來,一個民警看見椅子上坐著的狼狽不堪的高明遠噗嗤一笑:小夥子,打架上癮了是吧?

高明遠認出那位民警正是上次出警帶走他的那位,笑說:我這是不是算二進宮了。

民警問:這又是怎麽回事啊?不會又是因為你對象吧。

高明遠叫屈:我踹壞了他們一張桌子,我可以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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